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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学速递千古谁识背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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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学速递:千古谁识背水战

通常认为汉三年的背水一战即是汉赵战争的全部,从侵赵到灭赵,用时不到一天。事实上汉赵战争早于背水一战,汉败彭城后,赵即抢占了汉之朝歌(河南淇县),时间是汉二年六月前,以五月为宜。背水一战发生前,汉已率先在南线(朝歌到邯郸)发动对赵攻击,《傅靳蒯成列传》记载了一些决战规模战役。韩信击赵实为趁赵国内空虚抄赵之老窝,不可能遇到赵军主力。陈馀(被张苍擒获)、赵王歇(死于襄国即邢台),也都不在背水一战战场。背水一战的所谓发生的井陉道实地,根本没有供十万以上人马作战的空间,且距鄗下,泜上太远。奠定韩信军神地位的所谓背水一战与实际情状毫不兼容,因此只能是文学描写,而不可能是历史事实。详细内容参见同名文章及《读〈傅靳蒯成列传〉》千古谁识汉灭赵

千古谁识背水战(足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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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九段供稿千古谁识背水战(足本)细目1.短命的汉赵结盟2.汉赵战争是由赵发起的3.汉对赵的战争应该是刘邦在主导4.击赵前的韩信动向5.张耳与韩信的会合6.先来查看有无李左车7.勘察史料地理见背水战之荒谬8.背水一战过程之荒谬9.陈馀、赵王歇,都没有死在背水一战10.韩信攻赵的实际路线11.韩信战赵的真实功绩考12.是谁编造了背水一战神话背水战,就是背水一战,是韩信灭赵的传奇经典之战,说是尽人皆知也毫不为过。如今菜九对这种家喻户晓之战役,也要千古谁识,看来菜九想以一己之力推翻两千多年的共识与定论,这是又要闯纰漏了,也太胆大妄为了嘛。韩信的背水一战是汉灭赵的唯一一役,已成为牢不可破的历史共识。换言之,现在接受的汉赵战争记录模式就是韩信一战而定,这有《资治通鉴》等正史的记录为证。菜九起先也是这样接受、这样认为的。不过,菜九做《秦楚纲鉴》时发现,韩信于此战后有很长时间的空白期,显得在赵无所事事,感觉非常不解,隐约觉着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什么猫腻。因为一个旷世奇才,一个战争之神,怎么可以在刘项两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闲出鸟来。后来的研究发现,原来击赵者不仅有韩信,还应该加上陈豨。再后来,发现靳歙、刘邦也参加了对赵作战。这些韩信以外的汉击赵军事行动,两千多年来,基本上是被漠视的。如果对韩信以外的战赵汉力量作通盘考虑的话,韩信一战而定赵的历史结论,肯定要被彻底颠覆,背水一战的战果、乃至此战是不是发生过,估计也将受到严重质疑了。换一个说法是不是更容易引起人们的重视:按韩信事迹的记录模式,是汉对赵进行了侵略战争,但历史的实际发生情况却是赵对汉的侵略在先,然后才会有汉对赵的反侵略,并且通过反侵略将赵给灭了。而这一点并非不重要。但奇怪的是,在长达两千年的时间里似乎没有人关心这样的战争性质。估计人们被韩信神奇的胜利弄得神魂颠倒,都忘记还有两国是怎么打起来或者为什么要打的原因了。如果正视汉赵战争的前因后果,韩信战赵事迹即为前提已虚,后面的事情立不住脚,也就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了。因为有怀疑,所以下了一番考据功夫,结果发现,韩信史迹中的假史远不止这一端。韩信的的历史记录可谓真人假史,但每揭穿一个假史,都必须回到整个楚汉战争的过程中去追寻其假何在。菜九此前对韩信的一系列研究已基本上否定了背水一战的真实性,但此战作为韩信神迹的奠基之战,仅靠否定其发生的前提尚且不够,欲否定其真实发生过,还是要综合菜九此前的功课,专门写一篇文字,来揭示背水一战的真伪。结果会不会让人大吃一惊啊——这岂止是鸡蛋里能挑出骨头来,甚至骨头里能挑出鸡蛋来。欲知鸡蛋是如何从骨头里挑出来的,还得追溯汉赵关系上来。因为汉赵战争实际上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是赵对汉的侵略战争,一是汉对赵的反侵略终至灭赵。1.短命的汉赵结盟韩信战赵前的汉赵关系真是一言难尽。简单来说,两国原本是盟友,后来成为敌人,这成为敌人又是由赵对汉的侵略造成的。两国结盟的时间非常短暂,可能连两个月都不到。之所以联盟非常短暂,菜九以为,是各怀鬼胎的结果。汉赵结盟的时间大约在汉二年三月,两国的情况是这样的。反秦时期刘邦率部先入关中灭秦,按楚怀王的决战号令,他应该享有王关中的权利。但项羽不甘心灭秦这个反秦最大战利品落入刘邦手中,便准备以武力消灭刘邦。刘邦见势力不敌,便提出王巴蜀而为项羽接受。待项羽返回彭城后,刘邦反出汉中,消灭三秦王,占有关中,并出关伐楚,攻灭了河南、殷、韩国。当时打出的旗号就是讨伐项羽分封不公,以此为前提拉拢赵加盟。这是汉与赵结盟的共同点。赵在分封时被项羽分为常山与代二国,张耳为常山王,原赵王歇为代王,而陈馀只分得三县,所以大为不满。史称陈馀对项羽的分封政策不满,勾结同样不满的田荣,借齐兵驱逐张耳。考虑到齐的一贯孤立倾向及兵员运动的技术难度,估计田荣对陈馀的支持,是声援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最终,陈馀逐走张耳,扶持赵歇成为赵王;赵王歇又任命陈馀为代王。赵、代二国,虽名义上为二国,实际上为一体,与项羽分封时的赵、代不是一回事。之所以陈馀很快就完成了驱逐张耳一统赵、代大业,估计是张耳统领的常山武装多为陈馀旧部,陈馀与张耳对决,那些旧交可能选择站到陈馀这一边。所以陈馀一统代、赵,没有费太多周折。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不详。可以看出,结盟时的汉与赵均非项羽分封的格局。汉担心项羽会因此而兴师问罪,所以先发制人出关伐楚,也正因为这样,汉才要拉赵入伙以便抱团取暖。而陈馀主导的赵与代也有与汉同样的担心,所以当汉提出结盟意愿,赵在汉满足了附加条件后加盟。与汉相比,赵、代实力要小得多,当此之际,结盟是对赵有利的。但赵对汉不信任,原因是此前的常山王张耳与刘邦有师生之谊,张耳被陈馀逐出后,投靠了刘邦。张耳与陈馀原本交好,估计陈馀也很了解张耳与刘邦的深层次关系。本来刘邦有帮老师收复旧赵的心愿及义务,但当时的局面是以反楚为首务,其余均退居次要地位,而反楚又要有赵加盟才好。所以刘邦一开始并没有着手帮张耳收复常山,而是拉陈馀之赵入伙。陈馀提出必杀张耳方可,大概陈馀想解决掉张耳,消除自己在赵、代的统治地位的隐患。此时的汉赵关系非常微妙,既有潜在的敌对成分(结盟前),也有相互借力的当前实际需要(寻求结盟与结盟后)。刘邦找了个死囚冒充张耳,赚得赵与汉结盟。《秦楚之际月表》没有记陈馀与汉结盟的痕迹,但记其逐走张耳的时间是汉二年十月;《高祖本纪》记张耳失国见汉王的时间是汉二年元月,刘邦应该是在这个时间才知道赵地之变故。本纪又记,此年三月,汉王至洛阳,召集各路诸侯建立反楚联盟,并记了魏豹加盟之事。估计陈馀是在这个时间与汉结盟的。而要求汉杀张耳的事,应该发生在张耳归汉到三月之间,可以具体到汉王至洛阳前后,即汉二年二三月。所以汉赵联盟非常不稳定,双方都抱着相互利用的目的结盟,无论反楚成功或反楚失败,联盟的解体也是可以预期的,只是解体的形式过于匪夷所思了。2.汉赵战争是由赵发起的史载,刘邦彭城失利后,陈馀方面也发现张耳还活着,就与汉决裂,但只称其行为是“背汉”。其实赵的实际情况并不是背汉那么轻飘飘的,它是对汉直接侵犯侵占了。这与以往的历史认知是汉对赵发动了吞并战争截然不同,但却是千真万确的发生了。没有明确被历史记载到的赵对汉的侵略,并不是菜九异想天开的自说自话。因为这个事实可以从《傅靳蒯成列传》中汉对赵开战始于汉的版图内推测而得。汉二年四月汉王率诸侯联军进占楚都彭城,攻齐的项羽率楚军精锐奔袭彭城,大败汉军,反楚联盟随即解体。史称“诸侯见楚彊汉败还,皆去汉复为楚”。实际情况是,大部分与汉结盟的诸侯,开始与汉拉开距离,在楚汉之间取观望姿态,只有赵国直接对汉开战了。这个时间不易精确确定,估计是在汉二年五月汉王至荥阳之前。因为刘邦在此前还没有稳住阵脚,使像赵这样有异心者开始异动。而到了刘邦站稳脚跟后,估计赵就没有机会也没有胆量对汉侵犯。所以赵侵汉的时间只能在四月到五月这个狭小时段。赵对汉开战的借口可能是张耳还活着,这样的理由不充分。如果发现汉有欺骗,联盟解体可矣,大打出手就不合适了嘛。而且还占领了汉之腹地河内,是不是还占了河南地,不详。赵对汉的侵占史料没有明确记载,菜九孤陋寡闻,不知前人是否意识到这一点,姑且将赵率先犯汉的首次提出列为自己贡献。楚汉战争中被历史吞没掉的史迹可谓多矣,所幸赵对汉的侵略还可以通过记载了汉对赵的作战的《傅靳蒯成列传》打捞出来。《傅靳蒯成列传》之靳歙于汉三年的对赵作战记录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是非常有内涵,也是该传最有价值的地方。此传的靳歙部分完全是未经修饰的原始记录,可视之为纯粹的干货,显示了司马迁作史时的资料来源,因其最接近最原始的历史记载,当视为历史的真实。所以虽然这种资料只有片段,不可能复原整个战事,但用来动摇现有记忆模式还是绰绰有余的。本列传有一个其他任何记载都没有的记录,即汉赵之开打的朝歌,即今天的河南淇县,原为殷国之都,汉二年三月前被汉收入囊中为河内郡。既然河内在汉掌握,汉又在河内与赵开打,原因只能是河内被赵侵占了,否则河内地区就只有汉军而绝对不会有赵军。这样明显的道理,两千年来没有人指出来,也是怪事一件。菜九觉得,这样的发现或者可以写成个“千古谁识赵击汉”了。《傅靳蒯成列传》没有交代朝歌是什么时候落入赵之掌握,也没有交代靳歙参加的汉赵之战的开打时间是汉三年初年中还是年末。但肯定不会迟于韩信的对赵作战。因为如果韩信作战在前,且战果如史料记载那么大,赵肯定会即刻崩溃,不可能在靳歙所在战线形成拉锯战。又因为史料中将韩信定赵的时间定为汉三年十月,即此年的开头。试想,如果韩信真的掏了赵之老窝,擒斩了赵王歇及陈馀,赵又如何能在河内一带与汉拉锯战,而且还是反复激战。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靳歙战赵的一连串战斗不是在汉三年才开始的,要么是韩信的从赵后方奔袭是在十月后进行的,二者必居其一,甚至二者都是,即汉对赵的总攻在汉三年之前就开始了,而韩信对赵的攻击在汉三年十月后进行。所以,不仅是韩信战赵的内容很成问题,其战赵的时间也是很成问题的。刘邦到荥阳稳住阵脚后,以汉赵之实力对比,驱逐赵之入侵者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刘邦并没有这样做。这正是刘邦高超战略素养的具体体现。估计刘邦想对陈馀之赵新账老账一起算,彻底铲除陈馀势力,而不是仅仅简单地将其从疆土中驱逐。鉴于刘邦从惨败到站稳脚跟时间并不很长,最多也就两个月以内。提示,赵对汉之河内的侵占也是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估计刘邦在做清理内部的过程中,侵占汉地的赵军也心惊胆战的,他们可以做出的对策就是向被占领土增兵,以保护到手的成果。只是两国悬殊过大,你赵国增加的那点兵力可能根本不管用。问题是刘邦刚败,赵就开始对汉动手,这贼手伸得可是贼快啊。等到刘邦站稳脚跟后,侵汉之赵军也许会吓破贼胆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但他们没有就此退出侵占领土,好不容易将赵之版图扩张到前所未至的地域,就此退出实在是心有不甘啊。所以此时的赵估计是在硬着头皮顶住,非常受罪呢。分析一下侵汉赵军的情况。因为前面说到的各怀鬼胎的关系,赵加盟的军队数量不会太多。赵军的战斗力也不是超强,居然能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完成对河内的占领,这个问题又要牵扯到项羽的分封了。项羽分封时,赵国被一分为四,分别是常山、代、殷、河南,其武装力量也基本上被切割成四块,这是项羽化解赵强大的军事存在的手段。因为反秦时期,除了楚以外,赵是最强大的一股。河南王申阳是张耳的部下,殷王司马卬与张耳、陈馀都没有隶属关系,他是原赵王武臣的部下。汉对此二国的征服毫不费力,估计也就是大兵压境,守军选择了归顺,归顺后的守军仍然坚守当地,而首脑人物申阳与司马卬可能就入了刘邦大营失去人身自由了。如果汉另外派了官员到二地,估计短时间里与部队不易融洽,此二地军队呈一盘散沙状。陈馀加入反楚联盟的赵军可能就驻扎在河内一带,所以与汉决裂时就近侵占,而司马卬所部虽与陈馀没有隶属关系,但他们毕竟原本是赵军,相互之间可能是熟悉的。河内守军先前归顺于汉,是因为势力不敌,当见到原先宗主国的军队来犯,便不作抵抗,选择了归顺旧宗主国,也许这就是赵军迅速占领河内的原因。赵军是否对河南国发动攻击,史料中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一点,但根据赵与河南国原守军的渊源,赵军很可能这样做。所不知者,战果大小而已。考虑到原河南国王申阳与张耳的隶属关系,其守军很可能对陈馀有反感,所以会抗拒来自赵国的兼并。因为赵军原来就不强大,数量也不多,所以极可能在河南没有取得战果。汉赵战争是由赵一方发起的,赵比汉弱小,但看到汉面临土崩瓦解的局面,以为有可乘之机,起了天下之心,开始对包括汉在内的四邻进行战争行动。赵、代主事者是陈馀,这个陈馀是不是疯了。当年反秦时,面对王离他都不敢出战。此时以一个新建之赵加上代,居然敢跟强大的汉,还要加上魏、燕同时作战。赵军对魏国的侵入,有《曹相国世家》汉军在魏地邬城一带斩代相国夏说、破赵之戚将军的记载为证;赵对燕侵略之举,有《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下简称《功臣表》)“(磿侯程黑)以赵卫将军汉王三年从起卢奴”的记录为证,因为卢奴属燕,赵将在燕地降汉的解释只能是赵对燕有侵占。莫非真是那个老话“时乎时,不再来”在起作用。大概陈馀以为汉的垮台只是眼前的事,正好有赵军在汉之版图内活动,可以乘势把势力范围扩大到传统以外的区域;魏主力加入反楚联盟滞留在汉境内,国内空虚,与赵、代毗邻;燕从来就不强大;故而以有惯战传统的赵、代之力,是有可能将版图极大扩张的。所以他抓住了这种“稍纵即逝”的机会,孤注一掷,四面出击。如果汉就此覆灭,陈馀的梦想有可能成真。至于陈馀主事的赵要想在汉的地盘里捞油水一事,还要考虑此举当过项羽这一关。倒不是说刘邦的地盘项羽也有管辖权话语权,而是陈馀本身就是项羽的死敌,赵汉开打,如果项羽插手汉赵战争,对赵此前的违规行为予以惩戒,赵又如何能招架得住?有鉴于此,赵在与汉开打前或开打期间,会有与楚沟通的举动。楚因与汉与处于战争状态,估计也会乐于见到赵与汉开战。也正因为赵与楚有交流,才会有日后楚军援赵的行动。据此还可以推测,无论是侵汉还是联楚,这样重量级的行动没有陈馀的介入是无法想象的。那么,问题又来了,陈馀是在什么地方进行或指挥这样的行动的?根据当时的交通状况,陈馀不可能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操纵这样重大的行动,他极可能就是人在朝歌一带,直接指挥了侵汉与联楚。侵汉倒也罢了,如果联楚陈馀不亲自出面还真不容易做到呢。问题又来了,刘邦稳住阵脚后,汉赵大战一触即发,在这样的情况下,陈馀会从前线回到后方去吗?问题又来了,既然陈馀不在赵国后方,韩信又怎么能斩了陈馀。在汉赵战争也许还可以提出更多的问题。就这样一个单一事件就可以提出无数的问题,可见一旦历史固有的记忆模式被发现与史实不谐,就会产生一连串的问题。

3.汉对赵的战争应该是刘邦在主导赵对汉的侵略痕迹已被历史吞没,而汉对赵的作战则有《傅靳蒯成列传》记录,这也是现存史料唯一的韩信以外的汉赵战事的记载,也是汉赵战争的可靠主线。之所以放着大块文章的韩信破赵事迹不用,只以碎片化的《傅靳蒯成列传》记载为叙述依据,是因为赵与汉在汉三年之前就确凿无疑地处于战争状态,也同步还原出赵对汉的侵略痕迹。换言之,赵军主力应该在河内郡一带与汉军相持、对峙,而不在韩信进攻的方向上。原因很简单,因为汉强赵弱,赵不肯退出侵占领土,就必然聚集重兵以图负隅顽抗。这样一来,活灵活现的韩信战赵事迹,就成了空中楼阁,根本无法接受。那么,现行历史记忆完全没有井陉以外汉赵交锋的痕迹,只是以灭赵为韩信独家之功,显然这种记忆模式罔顾明显发生的汉赵战事,这不符合历史真实性,所以,需要舍弃的是韩信事迹。早先作《读〈傅靳蒯成列传〉》时,以靳歙介入的汉赵战争为那篇文字的重头戏作过一些归纳。在那个作业中,对汉赵战争以五个方面作了简要梳理(A.作战的性质是以自卫反击战开始的对赵征服战。B.汉赵之战是拉锯战。C.赵地发生过楚汉会战。D.在赵汉军的主帅最可能是刘邦。E.在赵楚军情况推测)。现在专作否定背水一战,《傅靳蒯成列传》的有关内容还是可以成为主要论据。《傅靳蒯成列传》在《史记》中属于最平淡无奇者,干巴巴的,枯燥无味之极。所以其记载之史实可能历来都没有受到重视,但其蕴含的价值是惊人的,用以颠覆现有历史记忆真是绰绰有余啊。比如其记载到的以靳歙为代表的汉军在汉赵战争中频频主动出击,且规模超级宏大,一旦正视,即可改变对整个楚汉战争的认识。靳歙只是汉方对赵作战之一员,其作战频度之高,场面之大,战果之显赫,甚至于整个楚汉战争乃至秦末战争都没有见到有如此激烈程度者。从这样的情况也可以推测,汉对赵是采用了毁灭性打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彻底消灭赵国。在楚汉相持不下、战事频仍的那个时候,汉绝对不是心血来潮瞅机会干赵一下子,这是要让赵血债血偿,为它的侵汉行径付出惨重的代价。可以说,靳歙所在战线对赵发起的军事打击属于汉军清算性的总攻,体现了汉要对赵来个彻底清算。当初的河南、殷对汉没有冒犯,尚且被灭了国;这个赵是主动侵占汉之疆域,当然是死有余辜了。所以,汉对赵的战争属于汉赵战争的下半场,战略目标就是彻底将陈馀主事的赵与代从世界上抹去。汉赵战争的上半场应该以赵对汉的侵占到汉对赵的反攻为限,时间是汉二年五月到至迟汉三年初,跨度为五个月。汉赵战事大约始于汉二年五月后不久。面对赵突然对自己开战,汉方可能暂取守势,因为汉需要处理的局面也是千头万绪,估计没有立即开展反制。之所以到汉三年才开始强力反击,是因为此前汉完成了对王武等势力的清剿,完成了关中之敌的肃清,完成了关中制度的建设,稳定了楚汉战线,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有了对赵清算的条件,也因此拉开了灭赵战争的大幕。即使是靳歙的朝歌、安阳作战,也只是汉对赵清算的序幕,其性质是汉对赵的自卫反击战,作战目标是收复沦陷国土。收复失地后,靳歙所属汉军顺势攻入赵地,开始了汉对赵的清算之战。这两个阶段的作战,均以靳歙的对赵作战为汉赵战事的唯一记录,我以为这才是汉对赵作战的第一战场。《傅靳蒯成列传》记载的靳歙对赵作战计有七战,不可谓不多。按顺序胪列如下:⑴别之河内,击赵将贲郝军朝歌。这是独立作战,但肯定是受派遣。战果是:破之,所将卒得骑将二人,车马二百五十匹。⑵从攻安阳以东。这是从属于某的作战。战果是:至棘蒲,下七县。⑶别攻破赵军。又一次独立作战。战果是:得其将司马二人,候四人,降吏卒二千四百人。⑷从攻下邯郸。又一次从属于某作战。⑸别下平阳。又一次独立作战。战果是:身斩守相,所将卒斩兵守、郡守各一人,降邺。⑹从攻朝歌、邯郸。又一次从属某作战。⑺别击破赵军。再一次独立作战。战果是:降邯郸郡六县。整个作战纪录概括起来就是,靳歙七度作战,三从四独,战功赫赫,朝歌、邯郸二度易手。这还只是靳歙一人之战绩,靳歙只是南部战线之一员,其取得战绩亦只为南线战事之一部,以此为参考,南部战线的战争规模之大,可想而知。三个从字,据菜九此前的功课,其所从者只能是刘邦,表明刘邦是南部战线的主帅,所进行的战事也是双方主力的对决,期间还有楚的援赵军加入了团战。理由是朝歌、邯郸都在被汉军收复后,又沦陷于反汉武装,已被汉军击溃的赵军应该没有力量反攻并收复此二重镇,所以考虑有强力外援介入,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因有专文,此不赘。靳歙一人的作战频度即如此可观,整个战线上的战争规模可想而知,定其为战争的主战场及主要作战方向应该是毫无疑义的。可以勾勒一下刘邦对汉赵战争的总体方略:在赵汉军至少有三路人马——刘邦(南线)、韩信张耳(中线)、陈豨(北线),由此形成对赵与代的立体进攻,陈馀主导的赵、代也因此难逃覆灭的下场。刘邦的南线至少有这些将领:靳歙、卢绾、刘贾、灌婴、周緤。即以这几个人物来看,要么位高权重,要么战力超群,要么极受眷顾。那么,刘邦所在方向为主打方向明矣,刘邦为击赵之主帅亦明矣。如果将刘邦定位为击赵全盘规划者兼总指挥,韩信诸人不过是击赵这盘大棋棋盘上的棋子。因为与南部战线的战事激烈、规模宏大相较,韩信也好,张耳也好,陈豨也好,都算是偏师,用《史记》的行话,可以称他们“别之某地某战”。当然,韩信、张耳、陈豨等人之别,又与靳歙之别有异,他们是属于战略级别的方面军层面,而不仅仅是一支作战部队。仔细评估靳歙之作战,其轨迹是从被占领土向赵之腹地进发,而且战果越来越大。靳歙战赵历史记载的缺陷是时间不够具体,它只是笼统地说汉三年,与韩信、张耳击赵何者在先,没有明确标记,但不妨暂定靳歙在先。因为靳歙对赵作战先于韩信的理由比较充分,一是赵先背约,二是赵对汉有侵占,单纯就这件事而论,汉直赵曲,作战的地点与目的有收复失地成分在内。到了韩信等破魏之后,亦当顺势对赵进攻。如果靳歙击赵在先,则韩信等人相当于从赵汉战线的后方发起对赵进攻,或者属于偷袭性质。靳歙对赵作战的范围主要在赵的腹地,且动作频频,这种规模作战,一定会惊动赵国的高层,也一定会对此作出相应的兵力调动。以此为考量,则可以肯定,韩信面临之敌应该没有后人认为的那样强大。无论如何,靳歙此作战形成的效果,分解了韩信们的军事压力当无可怀疑。当然,这个先后只是菜九的独家推测,具体是怎么回事,这里面的账还真难算呢。刘邦深度介入赵汉战争、出现在汉赵战场并指挥作战,这可是现有历史认知从来没有提及的事,太匪夷所思了。但《傅靳蒯成列传》的记录表明,这种可能性还是可以成立的。该列传记有“(周緤)东绝甬道,从出度平阴,遇淮阴侯兵襄国”(《功臣表》周緤亦有类似记录),周緤为刘邦最信任之人,史称从来没有与刘邦分开过,虽然有夸大其词成分,但其所从多半是刘邦。此行的目的是从韩信处接受兵源,输送到荥阳前线。我一直不理解周緤的这条功劳,“从”刘邦到韩信处接受兵源,功劳应该归刘邦,怎么算周緤的功劳呢?经思考,这条资料还可作这种解读,即周緤从刘邦出度平阴,之后周緤单独到襄国接收淮阴侯兵源。因为平阴就在靳歙作战的朝歌一带,襄国,在今河北邢台,本为秦信都县,汉元年诸侯相王时,项羽改其名曰襄国,并以此为常山王张耳国都,日后赵王歇即被汉军击虏杀于此。由于襄国距朝歌很有一段距离,周緤大概是将刘邦护送度平阴后,又前往襄国迎接韩信的兵源,所以功劳成立。《樊郦滕灌列传》记:灌婴“以骑渡河南,送汉王到雒阳。使北迎相国韩信军于邯郸”,与周緤的行动内容相似,正好配成方向相反的一对:周緤是护送刘邦过河北上,灌婴是护送刘邦过河南下。这一往一返,恰好坐实了刘邦在赵的行踪——有前往,有停留,也就有可能直接指挥作战。从情理上来看,刘邦指挥的汉军,肯定不止靳歙一支部队,灌婴此前在赵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其没有被记录到战功,极有可能是功劳不大的关系。日后刘贾从赵地渡河击楚、骚扰楚梁地,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又是如何先在赵地的。韩信一战而定的汉赵战争模式统治了历史认知两千多年,太根深蒂固了,所以几乎没有人会想到韩信以外还有汉赵战事,即使靳歙战功赫,引人注目,也没往否定韩信功劳的路子上去。菜九搞《秦楚纲鉴》十多年了,也没有正视史料中有不利于汉赵战争由韩信背水一战而定的定案的资料存在。直到作《读〈傅靳蒯成列传〉》时,经逐字逐句梳理《傅靳蒯成列传》,才发现汉赵战争存在另外战场,发现汉赵战争是战事频频的过程,发现汉赵战争参与者众,发现汉赵战争的主要战线应该是南部,于是乎,原来的定案瞬间就动摇了。

4.击赵前的韩信动向现有的历史记述,基本上是以韩信的击赵记录垄断了整个汉赵战事,菜九在多个文字中多次指出过,因为韩信事迹受到蒯通之流的掺假,可信度不高,甚至可以说基本不可靠,韩信的击赵事迹亦归于不可靠之列。韩信在击赵过程中肯定是劳苦功高的,但不会是现在被记录到的这种轻松模式。上述剖析已揭示了韩信不是攻赵的唯一汉军,也不是主要战场方向,也就不会面对赵军主力。韩信的攻赵是汉灭赵总体战争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且不是战争的主要部分,只是一个相对重要的从属部分,其开战时间也应该晚于靳歙所在战场的开战时间。换言之,韩信承担的不是汉赵对决的主打战役,只是奇兵偷袭式的抄后路战斗。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考察一下韩信此前的动向也很有必要。击赵之前韩信在干什么?在伐魏。伐魏之前呢?一笔糊涂账。经菜九考证,韩信此前的职务就是列传所说的治粟都尉,是隶属于萧何的军需官。在定三秦及汉东征的过程中,韩信没有任何事迹,估计是在本职工作的岗位上努力工作。韩信没有拜大将,传之于后世的有鼻子有眼的拜将台故事已被菜九彻底否定了,相关内容可参见拙作千古谁识拜将台。他也没有随刘邦东征,彭城之败及破楚荥阳东均没有韩信的事。所以韩信是在关中接受领兵攻赵任务的,而没有从关外迂回到关内的情况。汉败彭城后,刘邦回关内消灭盘踞在关中的章邯,部署对赵作战,估计勇于献策的韩信会提出抄赵后路的方略。强调一下,韩信本来人就在关中,所以不存在从关外回到关内的过程,这也符合效率需要,抄赵后路的兵和将都是从关中直接出发的。只是当时关中这个地方,汉与赵有魏阻隔其间,为了抄赵后路,就需要过魏境。也许韩信乘势提出破魏攻赵方案,是为假途灭虢之计。但魏与汉为盟友,攻魏的理由不充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值此之际,或者由韩信提出给魏安个背叛的罪名,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击魏了。大概被历史记载并为后世记住的魏先背汉而汉后讨伐的历史故事就是这样来的。但具体情况绝非如此。因为魏当时面临着赵的入侵,魏豹的回国,旨在救亡图存。在那个情况下,魏既没有力量,更没有心思与汉对立。但将魏定为背叛的建议为刘邦采纳,并委派韩信为取道魏攻赵的指挥官。因为这是韩信第一次独力领兵作战,故刘邦又派出自己最信得过的曹参予以辅佐并行考察之职。故汉战魏的性质更像是借道,因为直至韩信战赵期间,魏地还有战斗。韩信张耳由魏向赵进攻应该是第二战线,且面对的不可能是赵之主力与主将。因为在击魏战事中表现出色,韩信应该通过了验收,故让其独力带兵攻赵。只是韩信击魏的记载仍然是以传说为主,完全不可采信,实际破魏的战事,应该以《曹相国世家》为准。因为魏是完全无辜的,所以魏王豹被俘后还在荥阳一带担任了部分军事职务。上述观点的具体分析,可参见《千古奇冤话魏豹》及《千古谁识汉灭赵》,此不赘。此前的分析基本上是以与韩信毫不沾边的《傅靳蒯成列传》资料勾勒出汉赵战争汉方的主攻方向与主要战场,全然不顾栩栩如生的韩信传记,这样一来,被韩信史料占据头脑的人们肯定要大大地不以为然。所以不直接解析韩信传记,还真过不了这个坎呢。攻赵是韩信历史表现的重头戏,但这个故事过分夸大了韩信战功的神奇成了传奇,而这样的传奇又根本经不起推敲。韩信的背水一战千古惊艳,如果是真实发生,当然无愧于韩信的军神称号,前面的分析已知,汉赵战争的主战场不在韩信方向,而且也早已开打,韩信施展军事神术的机会基本就不存在了,也就不会有神奇的战法与战绩。就这样直截了当否定韩信背水一战神迹,是不是太武断了,难道有鼻子有眼的记录都可以完全无视。所以正视一下现有记载,从记载中找出不合理的元素,应该是否定此神迹的必由之路。所以必须直面韩信破赵的记载。5.张耳与韩信的会合《淮阴侯列传》记韩信破赵故事曰:信遂虏豹。定魏为河东郡。汉王遣张耳与信俱,引兵东北击赵、代。后九月,破代兵,擒夏说阏与。信之下魏破代,汉辄使人收其精兵,诣荥阳以距楚。信与张耳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成安君陈馀闻汉且袭之也,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其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使野无所掠。不至十日,而两将之头,可致于戏下。愿君留意臣之计。否,必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也。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吾闻兵法,十则围之,倍则战。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能千里而袭我。亦已罢极。今如此避而不击,后有大者,何以加之。则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听广武君策。广武君策不用。韩信使人间视。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萆山而望赵军。诫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赵壁,拔赵帜,立汉赤帜。”令其裨将传飧曰:“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莫信。详应曰:“诺。”谓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为壁。且彼未见吾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至阻险而还。”信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陈。赵军望见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将之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是信、张耳,详弃鼓旗走水上军。水上军开入之。复疾战。赵果空壁争汉鼓旗,逐韩信、张耳。韩信、张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共候赵空壁逐利,则驰入赵壁,皆拔赵旗,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胜,不能得信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而大惊以为汉皆已得赵王将矣。兵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不能禁也。于是汉兵夹击,大破虏赵军,斩成安君泜水上,禽赵王歇。信乃令军中毋杀广武君。有能生得者购千金。于是有缚广武君而致戏下者。信乃解其缚,东乡坐,西乡对,师事之。诸将效首虏,休毕贺,因问信曰:“兵法右倍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不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此所谓‘驱市人而战之’。其势非置之死地,使人人自为战。今予之生地,皆走。宁尚可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善。非臣所及也。”于是信问广武君曰:“仆欲北攻燕,东伐齐,何若而有功?”广武君辞谢曰:“臣闻‘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亡国之大夫,不可以图存’。今臣败亡之虏,何足以权大事乎?”信曰:“仆闻之,百里奚居虞而虞亡,在秦而秦霸。非愚于虞而智于秦也。用与不用,听与不听也。诚令成安君听足下计,若信者亦已为禽矣。以不用足下,故信得侍耳。”因固问曰:“仆委心归计。愿足下勿辞。”广武君曰:“臣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故曰:‘狂夫之言,圣人择焉。’顾恐臣计未必足用。愿效愚忠。夫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一旦而失之,军败鄗下,身死泜上。今将军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阏与,一举而下井陉,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农夫莫不辍耕释耒,褕衣甘食,倾耳以待命者。若此将军之所长也。然而众劳卒罢,其实难用。今将军欲举倦罢之兵,顿之燕坚城之下。欲战恐久力不能拔,情见势屈,旷日粮竭,而弱燕不服。齐必距境以自彊也。燕、齐相持而不下,则刘、项之权,未有所分也。若此者,将军所短也。臣愚窃以为亦过矣。故善用兵者,不以短击长,而以长击短。”韩信曰:“然则何由?”广武君对曰:“方今为将军计,莫如案甲休兵,镇赵抚其孤。百里之内,牛酒日至,以飨士大夫醳兵,北首燕路。而后遣辩士,奉咫尺之书,暴其所长于燕,燕必不敢不听从。燕已从,使諠言者东告齐,齐必从风而服。虽有智者,亦不知为齐计矣。如是,则天下事皆可图也。兵固有先声而后实者。此之谓也。”韩信曰:“善。”从其策,发使使燕。燕从风而靡。对于这段历史,《张耳陈馀列传》记曰:汉三年,韩信已定魏地,遣张耳与韩信击破赵井陉。追杀赵王歇襄国。两个记载相互参照可以肯定,张耳没有参与汉击魏战役。张耳是韩信击赵的重要同僚,但他不是与韩信一起出征魏国的,是在韩信完成击魏使命后,汉派张耳与韩信会合击赵。那么这个会合时间及会合细节是值得推敲的。从韩信传记可以推测,张耳与韩信会合的时间甚至可以具体到“汉辄使人收其精兵”的时候,因为完成了击魏使命,面对空虚之赵,韩信不需要拥有太多的兵力,所以汉王要将相当部分兵力抽走,“诣荥阳以距楚”。张耳可能就是随着抽调韩信部队的使者一起到韩信所在汉军与之会合。韩信的破代应该在张耳抵达后,但张耳的传记中没有击代,这就与韩信的记录不吻合了。提示,韩信也没有击代。击代是汉另外委派他人完成的,这个人是陈豨,或者还有其他人,但绝对没有韩信。而韩信与代的交结,是他在魏地与代国的武装力量有过战事。《曹相国世家》称:“(曹参)因从韩信,击赵相国夏说军于邬东,大破之,斩夏说。”夏说不是赵相国而是代相国,赵王歇立陈馀为代王后,陈馀前往赵辅佐赵王歇,而陈馀委派留守于代的就是夏说。夏说在魏地被汉军擒斩,表明代赵势力已深深地侵入了魏地。因张耳的传记中没有击代,曹参的这个功绩很可能是在其脱离韩信所部后取得的,那么这个与代的交集,也与韩信无关了。而张耳的与韩信会合极可能发生在曹参脱离韩信所部的同时,是不是有刘邦对韩信仍然不完全放心的因素在其中,望读者明察。可以肯定,列传所说下魏破代不确,并且韩信所部汉军不是在完成定代后再击赵的,而是在完成击魏之后直接攻赵的。定代与击赵是同时期的事,因路途遥远的缘故,甚至前者还可能晚于后者。换言之,定代应在破赵之后。所以现有记录将韩信破赵定为定代之后,本身就与其他记载不谐。记住,这个部分讨论的要点之一是韩信与张耳所率汉军规模不会太大,估计不会有几万人之多。关于定代,可参见拙作《清理陈豨乱象》及《千古谁识汉灭赵》等独立专题。张耳与韩信会合的时间不详。现有记载都将韩信破赵定为汉三年十月,这个时间是有问题的。因为张耳是在韩信击魏使命完成后赶来会合的,破魏的时间现定为汉二年九月,其实这也不是完全可靠的。因为《高祖本纪》将部署击魏定于汉三年,汉三年以十月为岁首。如此,则韩信不可能在十月破赵,毕竟张耳从关中赶来会合还是需要时间的,且不能一会合就出兵。菜九钻研楚汉战争时有个发现,但凡牵涉到韩信,时间的记载总是乱糟糟的。韩信对魏对赵的战争就是最明显的例证。

6.先来查看有无李左车有了前述铺垫,现在可以彻查一下韩信背水一战的真实性。非常抱歉,铺垫弄得太长,菜九不是博士,也搞成三纸无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韩信的事情太复杂了,牵扯面太广,想简单也不容易办到,请诸位看客多包涵拉。菜九搞考据原本有一个完整套路,即在考察过事件发生背景成立与否的基础上,对事件本身进行彻查,而韩信战赵一事,始终没有对战役本身彻查,不能不说是一个严重缺陷。现在作一番破解,以补上这个缺陷,将对韩信战赵功绩、贡献及背水一战的彻底否定做成铁案。之所以选择从李左车入手,是因为菜九破解此战时第一个就怀疑上了李左车其人的有无。李左车是韩信破赵记载中出现的。菜九在《千古谁识汉灭赵》中已将《淮阴侯列传》的破赵之战这一韩信神话的主角定义为李左车,因为整个过程基本上是围绕着李左车在作文章,广武君李左车不仅预判了汉军的动向,事先就知道了战争的结局,而且成为军神韩信的老师。即使是天纵神武的韩信,也是处于李左车的光环下,并在李左车的预判下行事,成为这一段记载的配角。李左车其人在韩信的传记中真是神得不能再神的人物,既对敌我双方实力长短分析得头头是道,对当地的战场地形了如指掌,还会排兵布阵,并且有带兵作战的能力,又可以逆料未来的大势走向。陈馀不用李左车的计谋就兵败身死,韩信听了李左车的计策就把之后的燕齐搞定。一切都在李左车掌握之中,乍一看,神乎其神;稍一推敲,难免会觉得过于儿戏。让我们来盘点列传中围绕李左车的相关内容,看看这个李左车及其事迹计策的真伪。李左车一开口就说了汉军的基本情况与战绩,对汉军在魏地的战事一清二楚。李左车知道的这些情报陈馀也知道,否则赵军就不会提前在汉军来袭方向布防了。八卦一下赵军的情报来源,赵与汉在井陉方向有魏悬隔,而赵军当时已侵入到魏国深处,估计汉对魏发动攻击,赵预测到一步汉将攻赵。根据《曹相国世家》,汉军在魏地斩夏说,破赵之戚将军邬城,赵之败兵应该逃回去禀报赵王君臣。注意,曹参斩夏说是在邬城而不是阏与,这是李左车情报有误,还是编造故事的人想当然,更可能是后者。只是陈馀估计“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这个认识有点莫名其妙,一支能击败魏军赵军代军的汉远征军,怎么会止此区区之数?而李左车的请兵三万以断韩信后路之策,也正是建立在韩信只有数千兵力的算计上,三万对数千,胜算极大。赵军号称二十万,表示实际上没有二十万,那么为什么要号称,是想借此达到阻吓汉军来犯,还是有什么其他用意。估计有夸大成分,不过至少也是举国之兵了,否则李左车不会一开口就要带兵三万。如果李左车真是那样了得,并确信韩信只有几千人马,他应该劝阻这样以举国之力来对抗入侵军,因为太小题大作了。比较合理也可行的做法是以同等规模兵力部署在井陉道险要处,让汉军难以逾越,这样既达到了保全国土的目的,又使汉军劳而无功。尤其是李左车提到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完全可以倚仗险要,只以少量兵力布防,就可以达到阻击汉军的目的。所以用举国之兵来防御区区几千远道而来的入侵者,既不合理,也不经济。同理,与据险而守相比,李左车欲以重兵抄汉军后路的所谓奇谋不仅极不经济,且有画蛇添足之嫌。毕竟穿越战线几百里的奔袭,也是一件难度极大的事,当时的军事素养能否达到目的都是很成问题的事。实际上,在被陈馀拒绝之后,李左车还可以坚持自告奋勇带领少量兵力将井陉之道的险阻处扎死,这样一来,陈馀应该会允许他这样做。但李左车居然放弃了更加切实可行的计策,坐等汉军击溃赵军,尤为不可解。分析至此,还可以推测一下赵军的规模到底有多大,现在没有任何资料可以借鉴。但此役赵之用兵数量也是个漏洞。赵国在秦统一过程中兵员及人口都被极大消耗,在反秦战争中又是主要的作战地又被大大消耗了一次,项羽分封时赵国及其武装力量被一分为四——常山、代、殷、河南,陈馀击败张耳也会有一定的兵员损失,所以赵国加上代国也绝对凑不齐二十万兵员。赵又有加入反楚联盟的部队,估计人数也少不了,总会有一二万人吧;赵还对魏发动侵略,人数不会少,估计怎么也会有一二万吧。赵还趁汉败彭城攻占汉之河内即殷国,虽然可以动用原先加入反楚联盟的军队,估计还是会对这支部队有所增援,因为在强大的汉之腹地军事挑衅,兵力少了肯定不行。根据《功臣表》“(磿侯程黑)以赵卫将军汉王三年从起卢奴”的记录,卢奴属燕,赵又有对燕侵略之举,估计兵力也不会太少。这几条战线,会将赵军的实力与精力大为分散。综上所论,赵与韩信作战之前就至少已经在三个方向上(汉、魏、燕)对外用兵,这样一来,在后方结集二十万军队,甚至十万军队,基本上没有可能。陈馀回应李左车“深沟高垒,坚营勿与战”之论,以为倘若这样做了,“后有大者,何以加之”,此话也表明了赵为四战之地,边境上的防守力量本身就不会是个小数字,到了正在四面出击的大战发生时,赵国难免会呈空壳化状态,国内的军事力量应该非常有限,不可能以举国之力堵截汉军于井陉道方向。这正是韩信奇袭赵国后方的计谋依据,也是菜九否定背水一战的依据呢。李左车进言不敬处颇多,他以为陈馀不听他的计策,后果会非常严重,这样的观点也很不着调,以以逸待劳的十倍之众,对阵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即使不能速胜,也不至于惨败。陈馀的布防虽然愚笨,但也不失平稳,有数量优势,天时地利人和均在自己一边,即使堂堂正正摆开阵势与来犯之敌一决高下,也是稳操胜券的。何况陈馀听了李左车的计策之后,也未必不会派出一股人马扎住处井陉道的狭窄处,从他所谓的二十万大军中拨出一支小部队是小菜一碟,这也是举手之劳的事。对于没有发生的事作推测,旨在表明李左车之计谋并非保全赵国的唯一可行方案。大战过后,韩信悬赏活捉李左车。在当时的条件下,也不知这个号令如何传达下去。兵荒马乱的,韩信能有多少通信员把他的最新指令传递给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成千上万将士,所以李左车被活捉也是奇事一件。李左车被俘后声称,“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一旦而失之,军败鄗下,身死泜上”又是奇事一桩。所谓“成安君有百战百胜之计”,根本不知其所指嘛。论军事能力,陈馀在当时也不是特别强者,其所胜张耳是文官,不能证明陈馀的能力强。根据大战前陈馀拒绝了李左车的所谓高明作战方案的记录,陈馀的军事素养也不过尔尔。作为背水一战的当事人,李左车居然把陈馀之死列了两个地方,更让人百思不解。网络查找一下,泜水即泜河,发源于太行山东麓,流经邢台临城县、隆尧县经宁晋泊注入釜阳河,上游建有临城水库。鄗,古县名。故城在今河北省柏乡县北固城店,与泜水有相当距离,至少有好几十公里。如果确实在泜水发生了背水一战,陈馀也应该是战于此败于此又死于此,而不是战于鄗下,身死泜上。按记录,鄗下不是战场,泜上才是。如果汉军从魏方向由西向东进攻,应该是从西面的泜上至东面的鄗下,陈馀断然没有从没有战斗的鄗下逃至大战的泜上的道理。大概“军败鄗下,身死泜上”说起来朗朗上口,全然不顾两者之间的不吻合处。更奇的是,无论是鄗下还是泜上,距李左车拼命要堵截固守的井陉道至少有百十公里,中间起码隔了一个县!天下哪有这样的战局!说“不终朝,破赵二十万众,诛成安君,名闻海内,威震天下”,这又是一个听起来很带劲,实际上不可能的事。按描述,破赵军杀赵酋都是一天之内的事,那么就不可能“名闻海内,威震天下”。如果李左车是在这种状况下被俘,应该是惊魂未定,怎么说起来头头是道的,太不可思议了。再强调一下,李左车事迹唯见于此,受到韩信如此推重,后来再无建树并毫无踪迹,此人或者为杜撰出来的人物。此前,韩信传记中的假史就有不少,这一段记载也不例外。另外,传记中将已为代王陈馀称为成安君,极不合理,而且李左车称陈馀为足下也是怪事一桩。要是司马迁加工,就会作代王馀或赵相馀。《郦生陆贾列传》中郦生说齐的说辞中也称成安君,看来二者是一个来源。所以菜九以为估计这是司马迁生前就在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成文篇什,其原始面貌就是这样,为司马迁未经加工而直接采用者。陈馀被记为成安君而不是代王,《秦楚之际月表》于汉二年十二月有记曰:“(赵王)歇以陈馀为代王,号成安君。”《史记会注考证》考辨曰:“馀为代王与歇后王赵,同在十月,且馀继歇王代,当互易。号乃故字之误。”《考证》所论虽然有道理,但应该考虑《史记》称成安君是采用了当时市面成说。因陈馀已是代王,大概司马迁也觉得称其为成安君不妥,所以在月表中加注,而不是笔误,这也是他老人家整齐故事手法。

7.勘察史料地理见背水战之荒谬因不认可韩信战赵的历史记载,菜九此前已做过很多论述,但所有的论述都是推测当道,且对主体战役论述不够,这显然不足以服众。因为历史记载活灵活现,言之凿凿,如果仅凭背景不合理就定其为伪,估计没有人肯接受。所以,欲坐实韩信战赵历史记录的不合理、不成立,彻底推翻现有记忆,还需要回到战事本身,即考察历史记录到的汉赵战争的过程,考察战争的发生地——井陉这个地方的战场情况,与记录到的战争过程是否契合。再考察传记记载的各个环节是否成立,最终自然能得出此战之成立有无。其实,韩信破赵及其背水一战如此的不靠谱,不认可者,肯定不始于菜九。只因菜九孤陋寡闻,没有发现古人有何高见,只有今人芦信韵,远在年就全盘否定了韩信的军事传奇。具体参见芦笛:从韩信用兵想到古人如何作战(凯迪社区


本文编辑: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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